希子

少爷枝x管家创，年龄差十岁，日向拥有神座才能。周更，HE！

剧情介绍：日向创12岁时曾被狛枝的父母诱骗做人体实验，被迫卷入一场恶性事件并成为替罪羊，在十神的帮助下重获新生。十年后，日向作为十神的卧底应聘狛枝凪斗的管家，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和他的少爷搞好关系……

日向带着一股风躲进车里，这次雾切坐在他的旁边，驾驶座的位置。

“你晚上不回去不会引起怀疑吗？”

“我请假了。”

“甚至都懒得掩饰了？这么明显行迹会暴露的，”雾切轻轻皱起眉头，随之释然，笑道，“看来你有其他打算，我就不多问了。”

她发动汽车，和上次日向跟踪的方式相似，雾切戴着一只耳机接收负责查看路面监控的同事的消息。据说这辆车是他们常年进行跟踪行动的其中一辆，车内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与皮革的气味融合在一起。扶手下方的收纳格里放着一叠七成新的唱片，却从没有在车上放过。汽车穿越灯火通明的跨海大桥，在黑夜的笼罩下驶向静谧的郊区，这里是临近工业区的一处小村庄，广阔的田地间坐落着零零散散的民房。值得注意的是村庄背后几座可疑的不知名山丘，黑压压一片，吞噬了大半张天空，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一条水泥路从车道右侧分叉开来，通向村庄，两侧田野种植着低矮的作物，偶尔会有几簇一人高的杂草生在田边靠近水沟的位置，那是少有可以提供隐蔽的地方。路的一侧是路灯，在靠近村庄的路段才多了几棵枝叶茂密的乔木，除此之外一览无余。这里行人稀少，走正路的话无论是谁都会被发现，更不要提出现一辆车了。

 

监控显示最后看到索尼娅的车载着狛枝拐进了这条水泥路。

 

“你在前面找个地方放我下车吧。”日向说，他回过头去，伸长了脖子把车窗外的环境粗略查探一番，然后把黑色卫衣的帽子套在头上，拉紧松紧带，戴上口罩，做好了准备。

“就在这里吧，你注意安全。”雾切停靠在树丛边，日向瞥了眼后视镜，迅速下车，在树丛的掩护下溜进了暗处的田野。

 

这是一块花生田，落脚的时候他判断，不远处还种着甘蓝和萝卜，他尽量不去踩踏这些无辜的作物，村民的抱怨可能会引发新的麻烦。日向压低身子，贴着水泥路与田野高度落差形成的墙体行进，无声无息，犹如一只矫健的黑猫穿梭在田间，没过多久就接近到村庄内部，树丛将他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发现村里能通车的路只有一条，但后续历经数次分岔通向不同的山口。村民们常用一条去往山中神庙的路，剩下的岔路只需要观察索尼娅留下的人——他们巡逻的意向就能判断出来。这些人即使穿着便装，坐在屋前的椅子上聊天，他们的口音、气质也与真正的村民不同，而他们的眼神，时常瞟向同一个位置，那应该就是通往实验室的路。

东面吹来的风柔和地抚着面颊，在这个漆黑的、栖身于丛林的夜晚尤其令人清爽。为了防止被蚊虫叮咬，日向特意涂了无味的药膏，皮肤也用衣物包裹着，他庆幸起这帮人没拖到夏天才去实验室，否则夏季山上的虫鸣可能会让他望而却步。现在才不过晚上八点，有几个村里的孩子热热闹闹地聚在屋里，屋内还有七八个大人在谈笑，一缕食物的香气顺着风吹来，透过半开的门，他望见餐桌上摆了个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狛枝的生日是不是很快就要到了？日向一边远远地观察那些乔装打扮的巡逻队员，一边不适时地想着。早上左右田还特意问他，要不要为狛枝办一个生日宴会。其实每年都会让花村做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但今年是狛枝成年的生日，或许要有些特别的东西。左右田似乎是料定日向早有打算，殊不知他根本无心考虑这件事，依旧沉浸在处理事态愈发危急的计策迷宫里。左右田充满人情味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柔情，他既羞愧又决绝地想：“恐怕他不再有资格为狛枝庆祝生日了，这个生日筹划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那都是甜蜜的烟雾弹而已，他确信田中一定发现了什么，而他很快就会给这位机敏的动物专家提供一个绝佳的机会来指控自己的疑点，希望这一切能在狛枝生日之前结束。他始终不敢踏入脑海中预测狛枝反应的禁区，只要他稍微试想那个暗恋自己多年的孩子，被夺走了一切后，将要承受多么深刻的绝望，他的心头就会袭来一阵阵沉闷的钝痛。

 

穿行中，树枝划破了他的衣袖，日向沿着自己判断的路一直走，等他猛然从飘忽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惊觉四周气氛的异常。他停下脚步，仔细回想那些巡逻人员的眼神和动作，以及他们指向性极强的巡逻范围，后背逐渐生出冷汗，口舌也变得干涩。在他眼前，一盏并不明亮的灯静静立在山路旁，没有人影，却无比强烈地感受到潜藏的危险。

  

她们是故意引他走的这条路！

  

 

日向捏紧拳头，缓慢伸出右脚往后挪，心里快速暗骂了一句。忽地，脚下枝桠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仿佛收到信号般，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被推挤的树丛发出激烈声响，与此同时，他听到风中一抹轻飘飘的嗤笑，一梭子弹猝然而至，每一颗都打在他前一瞬所在的位置。但日向跑得极快，他看不清周围撕裂的景象，凭借着指南针般的方向感奔逃。耳边是紧促如鼓的喘息声，风在咆哮，树在怒号，身旁枝干随手一挥就能轻意劈开，这种破坏性体验犹如置身于拥挤的餐厅，疯狂地把途经餐桌的器皿全数甩落到地上。短短一分钟，他就从山腰疾驰至山脚，子弹的袭击终于停息了。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平复呼吸，手覆着躁动的胸口，远远听见村子那边传来一群孩童的欢笑。

 

如果刚才那条路不对，实验室又在哪呢？ 如果现在回村再观察那些巡逻的人，应该还能获得线索。不幸的是，事与愿违，等他再度回村时，已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身着便装的巡逻人员了，他们的消失不着痕迹，堪比灰姑娘摇身一变的魔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日向大惊失色，他几乎可以断定，就在他因为走错路而仓惶逃跑的时候，索尼娅她们已经离开这里了。这样精妙的误导和迅捷的集体行动，与最初的那帮人截然不同。

 

绝对的低级错误，如果不是当时的走神，他是能注意到的。为什么要去在意狛枝凪斗？日向拧紧眉头，陷入深深的自我唾弃之中。早在十多年前，十神就告诉过他，唤回人格就会产生感情，感情会让神座出流完美的能力出现瑕疵。他的决策和思维虽比常人高明，却已不能称之为完美了，越是这种境况，疏于警惕和质疑就越是危险。他想起十神白夜说自己的弱点是“心软”，那时他还不能切身体会到这句话蕴含的警醒意味，此刻是否能证明，狛枝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他的弱点？

 

 

尽管潜意识十分不愿承认，他很乐意对狛枝好一些，喜欢看到他明显很开心又不会像左右田那样坦率地表露在外的样子。因为狛枝与大多数人难以相处，这样的时刻每每让他油然而生一种甜蜜的成就感，其中掺杂了对完成任务的满足，但也有些别的东西：比如，他的心善，向来乐于为周围的人带来温暖；比如，他对狛枝孤独心灵的同情，对年幼后辈的怜爱；再比如，一些羞于启齿的独占欲，他其实极度享受只有他一人能影响狛枝心情的优越感……

 

这只是人性的弱点，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避免得出一些他绝对不会认同的疯狂结论。

  

 

他躲在村庄一处靠近石井的榕树后面，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没再见到什么动静。田里窜出一只野猫的身影，喵喵叫着，一双眼睛发着绿光，踩着土堆跑远了。一片叶子从日向头上滑落，忽地，他脑中灵光一现，绷紧身体站起来。

  

他想去确认一件事。日向赶到来时正过生日的那户民房门口，透过窗户，只见餐桌上的蛋糕几乎完整无缺，只被吃掉了约莫四分之一，他爬到树上调整视角再看，发现用来盛装蛋糕的餐盘有十多个还未被使用，结合当时看到的人数，这个现象显然不符合常理。顿时，他感到自己正被一股屈辱的火焰炙烤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浸透了他的每一条血管，化作杀意涌上瞳孔，日向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他百分百肯定自己的对手是个心理变态的天才，一个以他人绝望为食的蛆虫疯子。她可以一眼看穿日向的弱点并且以常人看来多余的手段施加利用，精心布置一场生日骗局搅乱他的心神，并毫不在意暴露般地嘲笑他，引他回村亲眼见证自己的愚蠢。

  

 

 

“还顺利吗？”回到车上，雾切问他，“你的衣服都被刮得乱七八糟了，先回我家换一身吧。”

 

日向低头一看，身上全是被树枝划出的线头、破口，以及沙土草叶的落灰，甚至还抖掉了一只蜘蛛，狼狈不堪。没什么地方能去了，既然雾切主动提议，此时要再纠结进入单身女性公寓的问题只会显得矫情。

 

“不顺利，不……岂止是不顺利，简直失败透顶，被对面当猴子耍。”日向扭过头去，闷闷不乐。

  

“神座出流也有失手的时候？”

“我不是神座出流了。”

雾切轻笑：“那接下来有对策吗？”

“嗯，我不会就此认输的。”他凝视着地平线远方漆黑河畔边的城市，如此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超高校级的希望。”

  

他皱了皱眉毛，对这个称呼感到不适应，但雾切并无恶意，于是他转移话题问起七海的近况。

 

“放心吧，她很安全，七海曾经接受过十神家的照顾，帮助你完成这件事，在她看来也算一个有挑战性的游戏，她其实对谜底相当好奇。”

  

 

汽车再次穿越夜晚的跨海大桥，平坦的路面一直延伸向璀璨的城市，这期间日向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他想，若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能像这条道路一般通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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